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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的战争 胜利者将是领导力教育

导读 应试教育固然是一种极其目光短浅和小家子气的教育,它将教育的眼光束缚在个体成绩和升学需要的范围之内,全无改变世界和创造未来的立场;那

应试教育固然是一种极其目光短浅和小家子气的教育,它将教育的眼光束缚在个体成绩和升学需要的范围之内,全无改变世界和创造未来的立场;那么素质教育在这一点上又有多大的进步呢?【编者按】随着减负令的推进,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遭遇了冰火两重天。很多人批判应试教育将教育的眼光束缚在个体成绩和升学需要的范围之内,全无改变世界和创造未来的立场。但素质教育在这一点上真的进步了吗?本文作者李现平,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博士,现为清华大学创意创新创业教育平台清华x-lab教育研究专家。在他看来,现在的素质教育,只把些知识、能力、方法、思维、素质、素养等实惠,当成教学的归宿,但这将是教育的最大悲哀。本文转自师道新说,经亿欧编辑,供业内人士参考。

在我家小区路边,一个小小的花坛中,静静地立着几个西式风格工艺陶罐。上面隐约有句英文:Great hopes make great man,其大意是:伟大的理想造就伟大的人。

不知是谁的名言。但我非常喜欢。所以,自从明白了它的含义之后,每次经过这边,我都会默默地驻足端详片刻,并带着些许感悟继续匆匆地赶自己的路。我知道,我已经在不经意中接受它的教育了。

伟大的理想造就伟大的人。

这个命题,我最近到几所院校讲学和参加学术交流,曾经多次遇到。只是,它的表现形式却往往是一个反论:现实如此残酷,条件如此艰苦,面对条条桎梏,我等有何出路?

每次当我遇到这样的提问时,我似乎在提问者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颗死去的或垂死的师者心。我真不知道,老师面对自己的学生时,如果没有传递梦想和希望,或者反而传递了绝望的梦想和失落的希望,那么其它他们认为更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系统的科学文化知识,或科学的思维方式方法,甚至高尚的价值观念,到底还有何实际意义?

这让我又一次想起了刚刚辞去清华大学副校长的施一公先生的一席话。

他讲到,清华大学每年毕业的最优秀的那批学生,大多去了美国,而且留在了美国。而这批最优秀的清华大学毕业生中,在美国真正出类拔萃、开宗立派、领袖群伦者极少;大多数在为外国老板打工。客观地讲,这些中国的优秀毕业生,就其知识储备、智力水平、能力素质各方面看,往往要超过其美国老板,甚至老板的老板。

让施一公先生难以心安的是:这些中国一流大学培养出来的超一流毕业生,在这种高级打工者的职位上,不仅很胜任,而且很知足,很有些志满意得。

施一公先生内心的期许是:这批最优秀的中国大脑,即使不能个个当上CEO、院校长、首席科学家、诺奖得主,但是他们总应该奋斗在走向这些目标的路途中。但是,为什么保有这份雄心壮志的很少,甘居人下者颇多呢?

这就不能不进一步反思我们教育的初衷和目标。

许多人认为,素质教育极大地超越了应试教育,是非常了不起的教育改革和教育进步。但在我看来,素质教育对应试教育的批判,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因为,素质教育继续将中国教育的眼光束缚在个体的范围之内,束缚在适应的范围之内,全无改变世界和创造未来的雄心壮志。

它只不过是将眼光提升到了个体全面素质的高度,改变世界和创造未来依然与中国教育无关,与中国人无关。

应试教育固然是一种极其目光短浅和小家子气的教育,它将教育的眼光束缚在个体成绩和升学需要的范围之内,全无改变世界和创造未来的立场;那么素质教育在这一点上又有多大的进步呢?可以说很少。

这样的应试教育和这样的素质教育,只能培养出这样的人:他们素质、能力、知识都很过硬,但是并无心去当世界领袖,也不屑于创造新世界,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引领变化。在世界和未来面前,他们仍然是一群分母,似乎总是在当观众。

我真不知道,一些中国一流大学提出培养学生的“全球胜任力”,到底是什么样的立意?是继续为美国培养一流的高级打工者吗?是继续为世界提供适应力和胜任力都很强的听话的下属吗?

这种自以为已经非常高端的“全球胜任力”素质,对于素质教育来说已经相当给力了。但是,对于消除施一公先生的担忧,对于破解“钱学森之问”,对于建设创新型国家,又能够提供多少给力的支撑呢?

所以,这种中国一流大学对大学生“全球胜任力”而不是“全球领导力”和“全球创造力”的津津乐道与孜孜以求,与院校教员们对一些教育改革理想的“力不从心”与“无可奈何”,同样让我心惊。

如果大学传递的主导精神是适应,而不是改造;是传承,而不是创新;是就业,而不是创业;是消极应对,而不是积极进取,那么这种学科专业齐备、制度规矩健全、教授博士云集、学分要求苛刻的高等教育,怎能不让人怀疑和担忧呢?它究竟是高等教育,抑或仅仅是高等教育的壳?

我在向清华大学创意创新创业教育平台清华x-lab主任毛东辉老师请教中国高校“双创教育”前景时,这位我心目中的中国高校创新创业教育教父级的人物,却表达了与施一公先生类似的忧虑:

第一,大学创新创业教育,到底是大学中一部分单位、一部分院系、一部分机构,比如创业学院、工商学院或创客空间的任务,还是整个大学的任务?

第二,创新创业课程,到底是大学生可学可不学的选修课程,甚至活动课程,还是应该像大学语文、中国历史、信息科技等通识教育课程一样,成为当代大学生的通识课程、必修课程、核心课程?

第三,一流大学,特别是像清华北大这样的中国顶级大学,是应该将确保毕业生就业率,将培养就高素质的业者放在办学目标的首要位置,还是应该将培养创造者、创新者、创业者,作为理想追求?

第四,大学中的创客空间、创新创业工场、创新创业中心、创新创业平台,到底应该处于大学的边缘与外围,还是中轴与主线?

我看,这四个设问,可以称作新时代中国高等教育的“毛东辉之问”。

这与我在其它高校所遇到的无奈与困惑大不相同。尽管都表现为无可奈何与远虑近忧,但是清华x-lab这个中国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前沿阵地,所表现出来的雄心壮志,特别是期望改变中国高等教育、改变中国大学、改变高层次人才培养的抱负和决心,却让我大开眼界,茅塞顿开。这四个问题,让我看到了中国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未来,而不仅仅是高校创新创业教育的困惑。

可以说,她在以自己的设问和求索开创历史,而不是在以自己的感叹抱怨人生。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那句刻在花坛陶罐上的警句:Great hopes make great man.

所以,当我在学术报告讨论和对话中,遇到关于教学改革无可奈何的抱怨时,我总会非常郑重地设问:吾辈何为?我们总应该做些什么吧?

我总认为,向人们传递梦想,传递伟大的理想,传递对这些美好理想的不懈追求,是每一位师者当仁不让的义务和责任。

许多情况下,您讲授的内容会很快被人们遗忘,但您传递的激情和梦想,却能够深深地感染许多人。在我看来,这比授人以鱼和授人以渔更重要,更宝贵,更难得。

所以,我的讲学,一定要安排现场小组讨论和汇报展示环节,一定要安排提问和对话互动。既然我在提倡和推广互动研讨式教学,那么自己的教学就一定要按照这样的精神和理念来实施。通常是,讲授半小时,分组讨论半小时,继而汇报展示半小时,最后自由提问交流1小时。

由静到动,由传递到讨论,

这种由我说到大家说的学术报告形式,不仅适应中国人“慢热”的风格,一步步将大家的参与热情调动起来,激发出来,也能够使自己的教学激情一步步渐入佳境,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说,这样的课,不是我单方面给予,而是我带领大家共同创造一段奇妙无比的讨论和学习经历。每一次,都是既震撼了大家,也震撼了我自己。

传递梦想的人,更像布道士。师者,要努力作布道士,别光想着当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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